李师师这个人是很传奇的,并且已经传奇到这样的程度:不仅是以她为主角有很多故事,而且在很多北宋末年的为背景的故事里,都要借她客串一下,来增加故事的吸引力。
最著名的就是《水浒传》:宋江一心想招安,却苦于心意难以“上达天庭”,于是重金求得与李师师的见面,借此来接近宋徽宗。
(资料图片)
李师师的传奇性,不是开始于《水浒传》成书的明朝,而是在北宋就有了。相传她与大才子周邦彦相见,宋徽宗忽然不期而至,周邦彦急得躲在床上,听到了宋徽宗与李师师的卿卿我我,于是写下脍炙人口的小词:
并刀如水,吴盐胜雪,纤手破新橙。
锦幄初温,兽烟不断,相对坐调笙。
低声问向谁行宿,城上已三更。
马滑霜浓,不如休去,直是少人行。
这首词近期在网上很红火了一阵。但是如果抛开先入为主的绮丽色彩,认真读诗,你很难相信“躲在床下”之类的细节:如果周邦彦真的如此,李师师不可能不知道,她怎么敢挽留宋徽宗留宿?虽然是风尘女子,同时和几个异性来往也是常事,难道就不怕闹穿了、两个男友碰面的尴尬吗?
细节经不起推敲,但,李师师在北宋末年的东京城名噪一时,与皇帝、名士都有来往,应该是真的。
在东京城破、皇帝(这时已经是太上皇了)被俘北行的靖康之乱中,传说李师师曾捐出全部家产,包括宋徽宗历年的赏赐,以充军饷,来抵御金军。她本人也因此获得了“飞将军”的美称。
虽然东京军民的抵抗激烈,但结果仍旧是悲壮的。第二次东京保卫战以失败告终,两任皇帝、后妃、太子、亲王、宗室、大臣、民间富户、手工艺人、甚至娼妓都被迫北迁。李师师也在其中。
接下来有个传奇的说法:金人在一次宴会上,引李师师与另一名妓赵元奴,与宋徽宗见面,说是要“侍奉巾栉”——金人强占了后宫嫔妃公主,却把两个妓女塞给太上皇,其中的侮辱与戏弄之意,是不言而喻的。
而李师师就在这次宴会上,痛斥金酋,也指责宋徽宗的软弱,然后以金簪刺喉,自绝而死。如果此说是真,她是一位节烈女子,可与殉国的刘鞈、张叔夜等人齐名了。正史之中,应该也少不了记她一笔。
但是正史并没有关于她的记载。于是又有了另一个更加传奇的说法:李师师自刺咽喉,然而未死,在昏厥之中被弃尸于野,后来苏醒复活,辗转到南方,重操旧业。传承着这个结局,又有了另一首名诗:
辇毂繁华事可伤,师师垂老过湖湘。
缕衣檀板无颜色,一曲当时动帝王。
这首诗的作者刘子翚,恰好是我刚才提到的殉国烈士刘鞈之子。作为那段动荡历史的亲历者,他应该不会无中生有。这个“垂老过湖湘”的师师,总是有几分来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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